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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外逃嚴重 周小川重拳出擊 P.130

資本外逃嚴重 周小川重拳出擊 P.130

近幾年來大陸資本外逃已到了令中國朝野都憤怒的地步。估算顯示,自一九九七年到九九年的三年間,中國資本外逃約為五百餘億美元,而且還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為了防堵國家資本的流失,周小川新官上任,就點了「三把火」,要徹底杜絕類似的情形惡化。

「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小川今年初才由證監會主席轉任人民銀行行長,數日後就重拳出擊,為阻止中國資本外逃連下三道「反洗錢」令。

分別於一月十三、十四、十五日三天簽署的中國人民銀行令(二○○三)第一號、第二號和第三號,具體的名稱為「金融機構反洗錢規定」、「人民幣大額和可疑支付交易報告管理辦法」,和「金融機構大額和可疑外匯資金交易報告管理辦法」。

這三道命令規定:不管法人、組織和個體工商戶,凡一百萬元人民幣以上的單筆轉帳支付;二十萬元人民幣以上的單筆現金收付;個人與個人、個人與單位之間,金額超過二十萬元人民幣的款項劃撥轉帳都屬於重點監控範圍。


向洗錢犯罪宣戰發射三支利箭

另外,個人在銀行帳戶內短期累計一百萬元人民幣以上現金;短期內資金分散轉入、集中轉出,或集中轉入、分散轉出等可疑支付交易,人行都要嚴加控管。若發現有涉嫌犯罪須調查的,除立即報告公安機關外,金融機構也應立即對可疑帳戶進行凍結。

由於這三道命令很明顯是針對洗錢而來,因此,命令發布次日,中新網就稱它為「三支直指洗錢犯罪的利箭」。而「中國經濟時報」則讚其為「反洗錢打出組合拳」。

其實,周小川發下的還只是三支總令箭,接下來就是各地方根據這三道命令,各自推出適合當地金融特點的規定和施行辦法。據了解,江蘇是第一個推出新辦法的省份。

據南京分行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人士表示,他們出台的規定比央行的還要嚴。例如央行監控的是一百萬元人民幣的單位和二十萬元人民幣的個人資金流動對象。江蘇則是無論單位和個人,凡每筆現金支出在五萬元人民幣以上的,各商業銀行都將嚴格登記備案。而且這個規定和央行的規定一樣,都是從三月一日起正式實施。

他還透露,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忙於成立反洗錢工作小組。「周小川已不只是過場,而是真真實實拉開了反洗錢大戰序幕。」


周小川不只是過場從中央到地方全力備戰

周小川為什麼會如此雷厲風行地重拳出擊,實在是近幾年來大陸資本外逃已到了令朝野都憤怒的地步。

不過,雖然大家都知道資本外逃嚴重,但具體數字是多少,則很少有人能講得清。這也有如中國的各項經濟數字一樣,永遠有疑問,永遠像個謎。因為既然是「逃」,當然就是走地下管道,要查帳談何容易。

北京經濟日報去年七月一篇(中國資本外逃揭祕)估計,一九九七年到九九年的三年間,中國資本外逃約為五百餘億美元。而「南方網」引述中共國家外匯管理局的調查則為五百三十餘億美元,平均每年一百七十七億美元。但大陸的學者們卻認為這是官方的保守說法,據他們估計,三年最少也有一千億美元以上外逃。北京的經濟學家樊綱除贊成上述學者的看法外,更明確指出,二○○○年中國資本外逃就高達四八○億美元,超過了當年外商對華投資的四○七億美元。

對於這些不翼而飛的美元,統計部門不敢說到哪裡去了,但學者卻認為這麼多錢能在中國消失得無影無蹤,毫無疑問是被「洗錢」到國外去了。而且有本事把錢「洗」出去的人,絕大多數是貪官和職務犯罪。

筆者經常到國外走動,對於近年大陸人在國外的「暴富」也頗有些見聞。以澳洲和紐西蘭為例,這兩個地方八七年前中國人極少,能看到的華人多來自台灣和香港,只有極少數的大陸學生。當時很明顯是台灣和香港人較富有。


十年前的大陸留學生為省錢走三公里的路

到了八九年後,澳紐的大陸人成倍增長。他們大部分都是以留學的名義到國外打工,但不管是真留學還是假留學,都非常勤奮、非常刻苦。為了省車錢,三公里以內的路程,很少有人花錢坐車。當時大陸學生能買上一輛破車代步,就是眾人羨慕的對象了。至於買房,則幾乎是一個遙遠的夢。

隨著時光流轉,曾幾何時,先富起來的一波波大陸天之驕子,開始進軍國際。這批天之驕子,不但家裡有錢,而且大都有勢。他們出手之豪闊,不要說大陸早期移民看了不順眼,即連台港兩地自詡「有點錢」的人,也自嘆弗如。

台灣人六、七年前移民紐西蘭,大多買的是二、三十萬元紐幣的房子,四十萬元人民幣以上的算是中上家庭。買車則大多是二至三萬元人民幣以內二千西西左右的二手車。而大陸人則大多是租房,車子則多為一至五千元紐幣左右、五年以上的中古車。小有成就的大陸人,買房也很少超過二十萬元人民幣。

然而今日的大陸「留學生」, 別看年紀輕輕,買車通常出手就是賓士、BMW,更上層的則是積架等高級跑車,買房通常也在八十萬元人民幣左右,百萬級的亦大有人在。


今日的大陸「留學生」一出手買的就是賓士、BMW

據稱,由於近兩年對大陸學生的開放,對移民政策的放寬,令紐西蘭年收入增加了四十億元紐幣。雖然沒有具體的統計數字證明大陸有多少錢進軍紐西蘭,但所有人都知道,當年台灣人大舉移民紐西蘭時,使紐幣從一比十四元台幣,一年間升到一比二十左右。九九年台資開始撤退後,紐幣最低掉到一比十二.八五,房地產也同步下跌了三、四成。但隨後大陸資金湧入,又從十四、五元拉到目前的十九元上下,房地產的漲幅則更驚人。

這種現象自然不獨發生在澳紐,其他國家和地區其實也差不多。日前北京環球日報的一篇文章即指出,「中國闊少出手闊看得老美傻了眼」。

文章說,愈來愈多中國有錢子弟到美國留學、置產、旅遊、購車、豪賭,這群在現代經濟下成長的中國新興消費豪客,在美國各地出手之闊綽,令美國人吃驚。

文章說,現今流入美國的中國學生,再也不是以前那種阮囊羞澀、手裡攥著幾十美元不敢花的寒酸樣了。在學費很高的明星大學有不少中國自費留學生,中國人投在美國學校的錢就像打開閘門的水,源源不絕。

洛杉磯等美國西海岸許多地方房價一漲再漲,但始終供不應求,這與不斷前來的中國人造就的大量需求不無關係。這些人來到美國,不僅要挑好房子,還要挑好學區。

看看那些漂亮的豪宅,有的價值數百萬美元,許多人以現金一次付清,使那些只能靠三十年貸款,甚至要付出一輩子心血的美國鄰居都看傻了眼。


百萬美元豪宅現金一次付清讓靠貸款的美國鄰居看傻眼

報導說,許多有錢的中國人,在美國不僅住房要豪華,開車也很講派頭,賓士、寶馬、林肯……當地媒體稱這些年輕人為「中國闊少」。

如果你到拉斯維加斯,在那光怪陸離的夜晚,人頭攢動,舉目望去,黑髮黑眼睛的中國人占了一半。而且「有些中國來的人每次賭注上百萬美元,輸贏乃兵家常事。」

敢於這樣花錢的人,要不是有能力日進斗金,就是非法所得。而中國的一項統計表明,中國資金外逃的主要來源是非法所得。貪瀆者中有官員、職員、企事業負責人,他們不一定職位很高,但一般都握有實權。當然也有私營企業主,而外逃的原因大致不外乎以下幾方面:

一、轉移非法所得。將貪汙、受賄、尋租、走私、販私、詐騙、逃偷漏稅等非法所得轉移到國外,以避免東窗事發後人財兩失。如原人大副委員長成克杰透過姘婦李平將資財轉到香港、原瀋陽副市長慕綏新由女兒將資金運到美國、遠華案主角賴昌星將資產送往加拿大等,即是此類的代表。

二、化公為私。大陸從十五大確定股份制之後,國有企業民營化邁出大步,企業的領導人由公職一下子變成了法人代表,頓去約束和監督的「法人代表」中,有不少人由初期的公產私用,逐漸走上化公為私。最常用的手法即是成立子公司,將母公司掏空;而且不少子公司還是設在國外,他們取得海外子公司的支配權後,立即以此申請投資移民,並在境外購買房地產,將子女送出國外,完成化公為私。

三、逃避管制。按中共政策,凡投資國外,或向國外進口,都要經過較嚴格的審批,這對企業發展往往造成掣肘作用。因此,不少有進出口的企業或個人,最常使用的辦法即是「以多報少,以少報多」,將部分資金截留境外,以逃避管制。

四、假外資騙優惠。有些企業將資金轉移境外後,在外國申請公司,然後再以外資名義回國投資,以享受各種稅收和其他優惠待遇。不僅如此,他們在享受「外資」優惠的同時,還可以享有比國內企業寬鬆太多的外匯管制,當他們發現有利率差、匯率差的情況下,往往還會使出口推遲收匯、進口提前付匯的方法,以賺取利、匯差。

五、轉移個人財產。一些私有企業因對大陸法治信心不占,擔心資本被侵佔,常採取各種方法和管道將資產轉移國外。

至於資本外逃的方法,通常有如下幾種方法:

一是海外直接回扣。這種方法不需要從中國往外匯錢,當政府部門從國外進行採購,或是外資要到中國來尋找商機,前者有權貪官可將巨額回扣存入外國銀行,後者可將賤賣國有資產的暗箱回扣在國外提取。

二是價格轉移。這種方法同樣不需要從中國匯錢出去。而是企業以高報進口價,低報出口價,將盈餘留在國外。更囂張點的,還敢出口不收匯,進口不到貨,通過假造貿易單證騙匯。

三是地下錢莊轉款。不能與外商直接打交道的,則可以通過地下錢莊往境外匯錢。但中間環節很多,代價十分高昂。這種情形只要翻翻外國的中文報紙,整版的「貨幣互換」、「中國、國外隨意提存」的換匯廣告,就可以完全了然。不過,地下錢莊的手續費不便宜,以前大約是總額的二%,近年則大約一‧二%至一‧五%之間。這種方式新的名稱叫「手機銀行」,即表示只要一通電話就可能達成目標。

四是老鼠搬家積聚。這又可分為兩種,一種是透過旅行社交換,如帶團至大陸,旅客不必帶外幣,進大陸後由旅行社發給所需人民幣,然後回海外後還外幣。另一種是簡單直接攜帶,俗稱「老鼠搬家」,但金額很有限。

五是利用信用卡。通過出口的機會在外國銀行辦信用卡,然後在中國同一銀行開戶,家人可以拿信用卡在國外取用。不過這種金額也不宜太大,太大很容易被發現。

有人或許要問,非法資本外逃,是否可能要回來呢?一般而言,如果是「洗錢」,也就是將非法所得通過到國外轉一圈,變成合法所得,就有可能回來。但如果是貪瀆、走私等外逃,只怕就很難了。

按國際「贓款分割協定」,索回非法款,必須要和所在國分,例如A國貪官逃到B國,弄走一千萬美元,B國幫助抓到A國該貪官後,一千萬美元就得按協定分配。但到目前中國對這種國際的「贓款分割協定」不認同。中國始終認為,這既然是我國的錢,你就該還我,但所在國卻不如此想,他們認為,錢既然到我的國家,就等於入了我的袋子,我為什麼要無償還給你?何況,幫你抓人辦案還得花人力物力,使用者付費是理所當然的。

或許正因為錢逃出去太多,而且又要不回來,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在本國堵住,周小川的「反洗錢」三令,正是從此角度切入。

如果此法真的有效,能堵住資金外逃,對中國自然是一大好事,但影響所及,可能國外的房地產就得要跌價了。想買國外房子的朋友,實在可以再觀察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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