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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亞洲研究院副院長沈向洋專訪 北大第一名都進不去的研究院 P.107

微軟亞洲研究院副院長沈向洋專訪 北大第一名都進不去的研究院 P.107

沈向洋每天面試來自北大、清華的高材生,很多還是第一名畢業生,但不一定被率取。沈向洋心目中的人選,必須具備「創造力」和對研究的「熱情」。

「微軟亞洲研究院不賺今天的錢,也不賺明天的錢,而是替『 微軟』 賺後天的錢。」台北正值寒流過境,受邀來台演說的亞洲研究院副院長沈向洋不但未受冷冽的寒冬影響心情,卻如他名字的諧音「向陽」般,以燦爛的笑容與親切的態度,讓台灣科技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從國際會議中走回下榻的君悅飯店途中,看到陪伴友人冷得直打哆嗦,他還幽默地說:「不會吧!北京在下雪,台北好溫暖。」


 


微軟亞洲研究院的前身為中國研究院,直到二○○一年才正式更名,首任院長李開復是微軟現任唯一的華人副總裁,出生於台灣,也是微軟董事長比爾蓋茲七人智囊團成員之一;現任院長張亞勤,十二歲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是公認的「中國天才科學家」。


 




天才兒童 十三歲考進南京工學院


 


擔任副院長的沈向洋也是天才兒童,一九八○年,年僅十三歲考進了南京工學院,十七歲進入香港大學電機電子工程研究所,之後在美國電腦領域最負盛名的卡內基梅隆大學電腦學院獲得博士學位。在天才群聚的研究單位裡,沈向洋同時擔負人力資源的主管,替比爾蓋茲搜尋兩岸一流的科技人才。


 


三十七歲的沈向洋曾一度每天要面試十多個人,「這些來自北大、清華的高材生,很多還是第一名畢業生,但不一定都被率取。」在沈向洋心目中符合標準的人選,必須具備對科技的「創造力」和對研究的「熱情」。所以不少落選者並非不優秀,而是欠缺了些「微軟文化精神和價值標準要求」。


 


有位在中國大陸一流學府畢業的研究生,在校成績優秀,研究論文題目還獲得大獎,但並未獲聘用,因為這位學生被沈向洋問及:「當初為何選擇這項研究?」同學回答竟是:「導師幫忙選擇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研究!」沈向洋認為做研究既要有創造力,更要有興趣和熱情,才能苦中作樂。


 


「中國大陸近年來高科技人才的培養,增長得非常迅速,可是想達到穩定、全面提升的目標,可能還有一段距離。」對於人才的重視與培養,是沈向洋再三強調的課題,他說這也是微軟能夠帶動領先科技產業的重要因素,至於談到台灣的高科技人才的發展,沈向洋則語帶保留地說,「感覺台灣出國深造的留學生變少了!」


 




全班最差 下定決心好好做研究


 


微軟副總裁李開復,以及最近加入微軟的「深藍(超級電腦程式)之父」許峰雄都畢業於卡內基梅隆大學電腦學院,也是來自台灣的傑出科學家,李開復是許峰雄的學長,而沈向洋則是許峰雄的學弟,「在校就讀期間,儘是聽到兩位學長的﹃傳奇故事﹄,同學中也有很多來自台大電機系的佼佼者,當時大陸學生只有一兩位。」不過沈向洋說現在情況恰好相反,台灣出國的留學生越來越少,這對台灣高科技業的發展趨勢不太有利。


 


不論兩岸科技與社會進步到何種程度,在水準上與美國還是有一段距離,「想進步就必須向最強的人學習」,沈向洋記得某次和「台灣科技之父」、美國匹茲堡大學電腦系主任張系國聊天時,張系國很無奈地說:「現在收的都是大陸學生,不是我不收台灣生,而是沒有台灣學生來申請。」沈向洋說,其實日本 IT 產業發展並未如外界預期般裡想,就是最好例證,日本大批赴國外留學的狂潮,已經降溫多年,「可能因為經濟條件不錯的緣故吧!」但這也明顯降低了科技產業的競爭力。


 


從十三歲讀大學開始,一直是班上同學裡年紀最小的沈向洋,在親友眼中是一個天資優秀、認真活潑的好學生,但沈向洋自曝內幕說:「其實從小沒有好好認真念過書,也沒有很明確的人生目標,天天都在踢足球,直到進入梅隆大學深造後,才思考若不再好好奮發用功,這輩子就完蛋了。」沈向洋在全世界科技人才匯聚的梅隆大學電腦學院中,發覺自己是全班最差的學生,從此下定決心好好做研究,這次的經驗也使他了解到「人生要不斷的接受挑戰。」


 


教導小孩 採取啟發式教育不給太多力


 


不過一談到踢足球,還是會讓這位享譽國際的科學家,瞬間像個天真大男孩般容光煥發,「我喜歡團隊運動,包括打籃球等,不見得每個隊員都要進很多球,但可依據個人的天資發展,選擇不同的位置,當進攻或防守的角色,主要在於如何享受一場球賽。」三句話不離本行的沈向洋,從足球運動中也能體會出科技團隊的重要性。他也不忘逗趣的向大家聲明,個人運動也很在行,還曾經奪得微軟舉行的男子 B 組乒乓球冠軍。


 


至於天才科學家如何教育他的下一代?沈向洋對於七歲的兒子採取「啟發式教育」,不給太多的壓力,偶爾教些數學題目,但不強迫孩子死記公式,「說實在的,我自覺是個不錯的老師,很有耐心教導學生,惟獨對自己的孩子欠缺耐心。」不過沈向洋自我解嘲地說:「所幸孩子的英文、普通話,甚至廣東話都說得比我好。」


 


父親是一位數學教員,母親農民出身,在低矮破舊的「牛棚學校」裡度過幼年教育的沈向洋,由於父親的影響,從小對數學充滿興趣,「我念了一輩子書,做了一輩子的科學研究,其他的事都不太瞭解。」但如果人生有再一次的選擇,許向洋仍不假思索地說:「當然還是科技。」


 




「瘋鳥」許峰雄


 


一九九七年以超級電腦程式「深藍」擊敗國際西洋棋大師卡斯帕羅夫的許峰雄,認識的朋友都直呼他「 CB 」,也就是「瘋鳥( Crazy Bird )」之意。這位來自台灣,享譽國際的「瘋鳥」今年也加入了北京的微軟亞洲研究院,專攻「全像顯示器」研究,一種不需戴上特殊眼鏡就可看到 3D 立體影像的顯示技術,外界都在拭目以待「瘋鳥」再度改寫科技歷史。


 


畢業於台大電機系, 獲得美國卡內基美隆( CMU )電腦科學博士的許峰雄,從高中開始顯露出他無限創意的格局,「我在工作閒暇之餘,還是在思考技術的問題。」許峰雄說,「雖然還沒有到科技佔據全部生活的慘況,但確實已經成為生命重要的一部分。」


 


「瘋鳥」的傳奇至今仍是 CMU 學生津津樂道的故事,
包括沈向洋都不斷提及這些趣味傳說。
原來當時攻讀 CMU 博士學位的許峰雄,一年的四月一日愚人節,與另一位同學合寫出一個整人的駭客程式,    進入師生的電腦網路並自動編寫E-mail 發信,而且收件人完全搞不清楚對象是本人還是程式,更恐怖的是,
該程式能把往來的信函發佈到學校網站的電子布告欄上。


 


可想而知,第二天全校的電子布告欄出現一堆師生之間的對話,包括「昨天在洗手間撿到的連褲襪是誰的」、「打開電腦後怎樣關機」……之類的八卦內容,圍觀群眾笑到不行,滿地打滾。


 


最後以許峰雄為首的「肇事者」公開致歉,不過有趣的巧合是,目前負責微軟全球研發事務的高級副總裁 Rick Rashid 博士,也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 如今事隔二十多年,當年的「肇事者」和「受害者」於微軟再次相遇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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