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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大後中國政治請問北大幫 P.127

十七大後中國政治請問北大幫 P.127

中共十七大即將召開,現任遼寧省委書記李克強可望順利進入中共政治局常委會。北京大學畢業的李克強,得以進入中國政局核心,意味曾因長期仕途不順而被譏笑為「北大荒」的北大人,終於出頭天了。

本月十五日將於北京召開的中共十七大,現任遼寧省委書記李克強可望順利進入中共政治局常委會,這位由現任總書記胡錦濤一手提拔的政治新星,正預示了中國政局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調整:「工程師治國」方針改變

中共十五、十六屆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成員以工程師為主,包括胡錦濤、人大委員長吳邦國、中紀委書記吳官正、前總理朱鎔基、已故副總理黃菊等人皆是清華大學校友。此次,北京大學畢業的李克強,得以進入中國政局核心,意味曾經因為校友長期仕途不順而被譏笑為「北大荒」的北大人,終於出頭天了。

自八○年代末起,「清華幫」一直稱霸中國官場,因而有「大清帝國」的稱號,全中國省部級官員四○%以上出身清華。二○○二年起,清華幫與北大幫勢均力敵,胡錦濤接任總書記的十六屆中共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中,清華畢業生占二十一人,北大畢業生十九人。到今年中共十七大召開前夕,已調整的數百名副省部級以上官員,有北大背景的占五十七人,人數首度超過清華大學的三十七人。

中國媒體也十分關注此趨勢。廣州《南方周末》近期報導指出,新上任的陝西省長袁純清、共青團中央第一書記胡春華、商務部長薄熙來等都來自北大,而畢業自北大的副省部級以上官員均屬於當今中國政壇青壯派中堅力量;相反的,由於在位的清華幫年齡偏高,未來五年,清華幫至少有半數人將離任。

中共權力核心北大幫取代清華幫,顯示中共拔擢人才方向由工程師轉向經濟和法學學者。外界把中共十七大焦點放在共青團,如李克強、李源潮、汪洋,或太子黨的習近平、王岐山、薄熙來等人身上。如無意外,李克強(北大法學學士、經濟學博士)與習近平(上海書記、清華化工系)可望於二○一二年接班,承襲毛、鄧、江、胡之大位,成為中國第五代領導人。

制衡:太子黨習近平受擁護

美國《新聞周刊》壓寶李克強,選其為亞洲二○○七年明日之星;路透則看好習近平。一九五五年生出的李克強,和胡錦濤同為安徽人,與胡在共青團共事過,曾任團中央第一書記。過去九年,李克強先後在農業大省河南省和工業大省遼寧省當一把手。李是在正部級位置上時間最久的團派幹部,他擁有北大法學士和經濟學博士,比年齡、比資歷與學歷,都相當拔尖。特別是他與胡錦濤的從政背景相似,都是平民出身,從中國共產黨基層一路幹起。

習近平是陜西人,一九五三年生,中共元老習仲勛之子。中共元老陳雲說過,應將天下交給「根正苗紅」的幹部子弟,因為他們不會掘黨的墳。這句話深植在一黨專政的共產黨員心中。

習近平深諳官場之道,年輕時在中央軍委、國務院辦公廳歷練過;福建當官十六年,熟悉對台工作;他在私有企業大本營的浙江省當一把手,今年三月剛調升上海書記。他的第二任老婆彭麗媛是一名軍人,也是歌星,在中國年輕人圈子的知名度比習近平還高。

相較於太子黨「公子哥兒」的形象,胡錦濤更願意將權力分給能分憂解勞的團派幹部。今年四月,胡錦濤在寧夏視察期間曾就黨委換屆問題指出,「對長期在條件艱苦、工作困難的地方工作的幹部要格外關注,對不圖虛名、踏實幹事的幹部要多加留意,對埋頭苦幹、注重為長遠發展打基礎的幹部不能虧待。」

中共建國以來,接班人問題一直缺乏制度化。毛澤東指定三位接班人:劉少奇死在獄中、林彪神祕墜機死亡、華國鋒上台沒幾年被鄧小平取代。鄧小平則是欽點了三位接班人,包括被保守派逼退的胡耀邦、因六四事件下台的趙紫陽,以及六四後登基的江澤民,還為江定了接班人胡錦濤。江澤民在位十三年後交棒給胡錦濤,但江在退位前,未任命胡的接班人。胡錦濤屬意李克強成為其接班人,而江澤民與元老們要扶習近平上馬。李克強與習近平必須在十七大之後進入政治局常委,才有資格成為第五代領導人。

現在:胡錦濤但求無過

今日的胡錦濤地位比五年前剛上台時穩固,但還沒有強到可以指定接班人。前北大國際關係學院客座教授陳毓鈞說,「李克強是胡錦濤培養起來的,胡有意讓他接班,但不表示李克強就此一帆風順。」這是因為李克強太年輕,才五十出頭;其次,李克強從共青團空降任地方大員,政績平平,最重要的是胡錦濤強調遵守制度、慣例與黨章,李克強連政治局委員都不是,不可能三級跳進常委。

六四天安門事件打亂中共人事布局,兩代「王儲」趙紫陽與胡啟立同時被罷黜,胡錦濤、溫家寶被鄧小平欽點為隔代接班人。胡自己當過王儲,知道王儲之位不好坐,凡事戰戰兢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當年,鄧小平說了算,共產黨不得已破例讓胡溫三級跳,今日中共領導人沒有當年領導人的權威。

陳毓鈞觀察,江澤民退位後五年的殘餘勢力猶存。十七大後,胡錦濤掌握全局,由胡挑選的新一代領導人即將浮出水面。「當年鄧小平提撥的一批技術官僚對社會人文問題考慮得較少。現今中國各省一、二把手當中七五%以上是文科教育背景,中國治國方略將運用法律和政策的槓桿進行調整。」擁有法律、經濟學或政治學學歷的中國第五代領導人更具法治意識。

未來:集體領導會強化

中共第五代領導人的特色是一九四九年之後出生,沒接觸過中華民國歷史,大學時期逢文革運動無法念書,因此對知識特別渴求。六四事件後逃亡海外的學者王軍濤與李克強是同期北大校友,他形容李克強當年是一位思想活躍、積極進取的學生。

這些五○、六○年代出生的年輕官員對國際事務了解更多,心態更加開放。外國學者分析,中共第五代缺乏權力基礎,出不了領導強人,須仰賴集體共治,因而很可能推進更多的民主。

中共中央黨校副校長李君如說,「中共強調黨內民主機制後,已沒有指定第五代接班人問題。從目前胡溫的人事布局看,第五代領導人可能以第二種方式產生,即將有潛力的候選人下放到地方鍛鍊摔打,再將他們集體放進政治局,形成一個接班團隊。」中國社科院政治所前所長嚴家其認為,「中國一直沒有解決好領導人換屆的問題,現在的作法是平衡各派勢力,結果形成一個集體領導班子,這種集體領導不等於民主化。」

十七大之前的人事變動,幾位新任省委書記的演說稿都圍繞胡錦濤提出的「為民、務實、清廉」。中組部對幾位新任省委書記的評價中都明確提到:能自覺維護中央權威。事實也是如此,例如習近平在與境內外媒體見面會上表示,要與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確保中央的政策在上海暢通。

無疑地,「忠誠」二字已成為中共評定第五代領導人的標準。中共正在評估繼胡錦濤之後的第五代領導人處理危機的能力,同時也在調查這些未來領導人的家庭是否涉及貪汙腐敗案件。路透報導說,「不管誰成為中共第五代領導人,都必須堅持黨對這個國家的領導。」

由於集團領導的特色愈來愈明顯,可以預見未來中共最高權力接班人的個人政策特性會愈來愈模糊,個人權力也會愈來愈稀釋,但這一趨勢是否有利於中國的民主化,則有待時間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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