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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經濟已在懸崖邊 P.148

美國經濟已在懸崖邊 P.148

美國第3季國民生產毛額成長3.9%,股市上漲了4%,但9月舉債消費卻意外減緩。有些經濟學家認為,美國若非進入經濟衰退期,也已瀕臨衰退邊緣。

不只是各位很疑惑而已——美國經濟還真的是讓人搞得糊裡糊塗。美國政府表示,今年第三季國民生產毛額成長年率為三.九%,創下一年半以來最快的成長速度。

而股市雖然在十一月七日時大跌了三%,但今年還是上漲了四%,從另一方面來看,九月時的舉債消費卻意外減緩。有些經濟學家認為,美國如果不是進入了經濟衰退期,也已經瀕臨衰退邊緣。

原油已經突破到每桶近百美元的天價,黃金也幾乎走到了歷史新高,而且食品成本也節節高升,高物價似乎無所不在,不過核心通貨膨脹率每年不到二%。聯準會彌漫著混亂氣氛,利率專家已公開表示,反對繼續降息。

不過,退一步想,現在的情勢已經更為明朗。我們所看到的狀況光怪陸離,其實正是一種古老矛盾:當無所不能的力量遇到了無法移動的東西時會出現什麼狀況。

這裡的「無所不能的力量」是指美國經濟,它已經排除萬難、成長了十五年以上(二○○一年的短期衰退不算的話);而「無法移動的東西」則是數年來恣意放款所累積的龐大債信,如今已無力償還。全面性信用緊縮的風險增加,讓借貸雙方都陷於艱困處境。

許多背負房貸的人想要救圖存亡,股市則是多空不明,而且還有一年就要舉行總統大選,美國經濟究竟能不能克服債務危機?

當然,最後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不過,只要注意整體狀況,至少可以了解關鍵性的問題與值得注意的指標,像是房屋銷售率、家戶固定工作者月調查,或是銀行之間拆放款的風險溢價。

經濟問題比以往更難預測,尤其又加上了全球金融市場連動的複雜程度,經濟學家也無法充分掌握。最近的一個類似例子是九○年代初期的信用緊縮,不良商用不動產拖垮了銀行體系,企業借不到錢,花旗集團幾乎破產。

當時的經濟學家並不認為銀行問題會惡化到危害美國經濟,而事實上,此一擔憂在一九九二年的總統選舉中卻扮演了重要角色,柯林頓的著名選戰標語就是「笨蛋,問題在經濟」。而數年後政府統計學者修正資料,九二大選年的經濟成長率其實超過了四%。

指標一:房市
危險:房價、銷售雙雙下跌


所以,這次的結果會是什麼?強勁成長還是跌落谷底?我們先來看看過度放款最為嚴重的房市。先別管房價下跌,反而應該要注意的是銷售去化是否跟上了下跌的腳步,如果房子賣得更好,當然是經濟面的好消息,賣出預售屋表示木工與水電工會有更多案源,就算是成屋也可以為房仲業、交易律師、家具業者等等提供就業機會。

要是房價與銷售聯袂下跌,就是警訊了,因為那意味潛在客戶害怕價格會下跌得更嚴重,事實上,狀況很可能真是如此。高盛的經濟分析師在十一月七日時表示,位於次級房貸震央的加州「似已陷入衰退」,而佛羅里達州與內華達州很可能已步入衰退期。

指標二:就業
暫時安全:服務業持續成長


儘管如此,只要就業有所成長,房市不振也未必會扼殺經濟發展。這是應該要注意的第二項指標,目前這部分還沒有發生問題。成長的動力在服務業,包括了醫療與社會服務。而美元走弱也有助於出口相關產業,拜全球經濟成長所賜,科技部門依然表現強勁。

不過,還是有隱藏的危機,雖然十月時雇主表示工作機會增加,但是根據一項針對家戶的調查顯示,就業人口已少了二十五萬人。部分經濟學家認為,在這種經濟轉捩點的時刻,家戶調查會更為準確。

經濟顧問拉維利(Jack W. Lavery)根據這份調查與其他資料,認定美國已進入經濟衰退期,而且會持續「至少到二○○八的前半年」。

樂觀派卻認為,債信問題太微不足道,小如冰塊而不足以擊沉十四兆美元規模的美國經濟。波士頓LPL Financial Services的首席投資長與經濟分析師安德森(Lincoln F. Anderson)指出,雖然次級房貸的違約率已創高點,不過整體虧損還不到未償債的一%。

不過悲觀者卻認為,要是放款單位對於次級房貸馬虎草率,那麼在其他方面放款漫不經心,也是意料中事。倫敦投資顧問公司Intelligence Capital主席波紹德(Avinash Persaud)表示,「我認為我們尚未看到這個問題的整體規模。」

要看波紹德的預測是否正確,就要注意一級房貸、汽車貸款、卡債、以及公司債的違約率是否陡增。今年八月中的時候,投資銀行傳出抵押擔保證券虧損,問題也因而爆發開來,到了九月及十月時,市場顯然已逐漸回穩,不過自此之後,狀況卻更加惡化。

市場消息人士指出,銀行彼此之間也互不信任,八月中時的拆放利率突然陡升。而信用緊縮之所以令人害怕,正是因為銀行、公司、乃至家庭都在同時削減開支,過度謹慎也會扼殺經濟成長,這種狀況雖然尚未發生,不過卻有跡象顯示已瀕臨爆發邊緣。

聯準會在十一月五日時指出,銀行已在十月緊縮銀根,而企業與個人的借款需求也越來越少,讓人同樣不安。

指標三:消費信心
偏空:聖誕折扣提前開跑

而根據杜克大學富科商學院與《財務長》雜誌自二○○一年衰退期開始進行的調查資料,財務長的憂心程度在目前達到了最高點,九月時悲觀派與樂觀派的比例達到了四比一,而美國經濟成長的長期發動機的消費者消費支出,也可能逐漸轉弱。美國工商協進會所公布的消費者信心指數也大幅下跌,自七月時的一一二跌到了十月的九十六。

經濟狀況究竟是讓消費者感覺開心還是痛苦?假日銷售旺季將會成為一個重要的判讀依據。幾家大型零售商提前發現消費者心理正在改變,所以今年的假日折扣已提早到十一月初開跑,比起以往提早了三個禮拜。

沃爾瑪的感恩節隔日特賣在十一月二日起跑,它們賣的費雪牌雲斯頓賽車玩具標價為一四四.七二美元,而KB Toys商場的同一商品標價卻是二三九.九九美元。這種定價讓某些分析師大大看壞未來情勢,密蘇里州堪薩斯市UMB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投資長葛雷納(William B. Greiner)表示,「我想這個聖誕節是真的不好過。」

就目前狀況看來,次級房貸是人為災難、而不是經濟阻礙。這是絕大多數中下階級的感受,而他們並不是驅動經濟成長的主要力量。

收入底層的四○%人口只占了消費支出的二一%,巴克萊投資銀行的資深美國經濟學家克朗納多(Julia L. Coroonado)指出,就消費力來看,再加上股市獲利,「消費者並沒有損失任何財產,事實上比起前一年還要更好。」

指標四:股市
令人不安:暴跌次數增加

股市是經濟狀況最有名的風向球,不過,恐怕它也是最難以研判的指標。就今年而言,股市的表現持續走揚,就表示投資人認為企業獲利仍會成長,不過,最近華爾街的表現卻令人不安,道瓊工業指數在十一月一日大跌三六二點,十一月七日的表現亦復如此,下跌的股價恐怕會讓經濟狀況雪上加霜,它會讓投資人感覺財富縮水、消費意願也會越來越低。

花旗與美林似乎都無法評估自身問題的嚴重程度,經濟陷入停滯期已顯而易見。美國經濟固然是無所不能的力量,不過信用緊縮卻逐漸瓦解它的能量,經濟衰退的風險顯然是越來越高。
(By Peter C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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