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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油畫市場的億元俱樂部 P.124

華人油畫市場的億元俱樂部 P.124

華人藝術市場最近頻頻「億來億去」!由於漲幅甚巨,質疑作價的浪聲不斷,但卻也為遠遠落後西方的華人藝術市場,帶來無限想像空間,亮麗成績的背後,和華人經濟力提升、民族意識及行銷操作不無關係。

華人油畫市場最近頻頻「億來億去」!由於漲幅「離奇」,質疑作價的浪聲不斷,卻也為遠遠落後西方的華人藝術市場,帶來無限想像空間,尤其藝術投資的暴利性,更是繪聲繪影!

目前榮登華人油畫藝術市場新台幣一億元金榜的藝術家與作品有四:一、陳澄波的(淡水)成交價三四八四萬港元,折合新台幣一.四八億元;二、徐悲鴻的(愚公移山)成交價人民幣三千三百萬元,折合新台幣一.三二億元;三、常玉的(花中君子)成交價二八一二萬港元,折合新台幣一.一八七億元;四、朱德群的(紅雨村、白雲舍)成交價二五八八萬港元,折合新台幣一.一億元。

這四幅作品的排序與分布很有學問,其中第一名的陳澄波代表台灣本土已故畫家,第二名徐悲鴻是大陸已故第一代畫家,其他三、四名是海外華人畫家,其中常玉作古,朱德群年屆八十七高齡,意味著這一代擁有美術史定位的藝術名家,以他們代表性的作品,獲得市場高度肯定。

然而這些亮麗的成績背後,和台灣有著不等的關係。其中常玉與陳澄波是由國巨基金會提供,國巨公司董事長陳泰銘以過人的眼光及行銷包裝,一再改寫藝術市場的拍賣天價,同時從中創造巨幅利差。


陳澄波的(淡水)

以陳澄波的(淡水)來說,陳泰銘在一九九三年蘇富比台北春拍會時,以新台幣九○五萬元標得這幅作品,十三年後這幅作品再由蘇富比香港拍賣時,創下華人油畫藝術新天價,淨賺一.三八九六億元。

陳澄波是台灣嘉義人,早年留學日本,曾赴上海任教。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被槍殺,遇害時才五十二歲。這位熱愛鄉土、長年追求「大自然即畫室」的藝術家對台灣八景情有獨鍾,一生遺世油畫大畫幅作品不過數十幅,台灣風土在陳澄波筆下總是洋溢著慓悍的台灣生命力,用筆大膽,用色豔麗。類似五十號以上的(淡水)系列作品一共有四幅,其中一幅為國立台灣美術館收藏,兩幅曾上過拍場,都是被陳泰銘標得,另一幅則是雄獅老闆李翼文伉儷收藏。

這十多年來台灣藝術市場每況愈下,前輩老畫家的行情直直落,甚至有行無市。陳澄波這幅作品的亮麗表現,對重振低迷的本土藝術市場士氣外,具有重新升高天花板比價空間的積極作用。


常玉的(花中君子)

又如今年春拍中另一幅常玉的(花中君子),是陳泰銘於一九九六年標自蘇富比台北秋季拍賣會,當時成交價是新台幣四四五萬元,十年的功夫,讓陳泰銘以二八一二萬港元拍出,成為刷新華人新台幣一億元成交門檻的始作俑者。高達新台幣一.一三八五億元的差價,讓投資界目瞪口呆,市場作價的雜音也傳得沸沸揚揚。

常玉一生潦倒落魄,遺世作品不過兩百幅,其中花卉作品少見。(花中君子)是花卉作品中極少數在外流通的雅致作品,加上中國線條以畫布油彩呈現,清麗脫俗。

嚴格說來,這幅作品在常玉作品中並非最重要的一幅,作品上沒有常玉本人簽名,但似乎沒人懷疑過該作品的真偽,率先領軍衝刺新台幣一億元拍賣門檻,對華人藝術市場,甚至幾位知名華人藝術家行情的比價推升,都有極正面意義。

排名居次的徐悲鴻(愚公移山)是去年北京翰海的西畫拍賣傑作。徐悲鴻生前創作(愚公移山)共三幅,一幅水墨,兩幅油畫。北京徐悲鴻美術館收藏了水墨畫及第二油畫稿,尺幅有四百號大,但文化大革命期間,畫作被捲放在潮濕的房間,導致顏色嚴重剝落,雖經修復仍有瑕疵。


徐悲鴻的(愚公移山)

翰海拍賣的是第一油畫稿,畫幅才過二十五號大,但原創性最高,且保存完好,是徐悲鴻旅居新加坡所創。當時逢日軍襲擊新加坡,徐悲鴻將(愚公移山)等幾十幅作品委託當地一名校長藏於枯井。日本投降後,該校長取出油畫並寫信告知徐悲鴻。徐悲鴻為酬謝該校長的藏畫之恩,任憑該校長將得意之作(愚公移山)挑選留存。

一九九九年,油畫流入市場,二度上蘇富比拍賣場,並輾轉為台灣的索卡畫廊購得,二○○○年中國嘉得網上拍賣,又被南台灣收藏家汪義勇以人民幣二百五十萬元拍走。前次北京翰海拍賣公司幾經波折,又將該作品集徵上拍場。由於作品故事性強,饒富歷史價值,又被美術界定位為徐悲鴻藝術顛峰時期代表之作,結果以人民幣三千三百萬元成交。

市場傳說之一是北京文物局購得,用意是高度民族情感考量下,希望讓流落海外一甲子餘的遺世巨作回娘家。但也有傳說,該作品並非真交易,純屬市場炒作作價,為了讓徐悲鴻的其他作品,在比價聯想下,一一墊高。

即將登場的香港佳士得秋拍推出這幾位藝術名牌中的不錯作品,其中包括徐悲鴻另一幅故事性十足的經典名作(奴隸與獅),預估價三千二百萬港元,各界無不引頸企盼,希望徐悲鴻的市場熱度能持續延溫,再破「億元」,以墊高整個華人藝術的行情與信心。


朱德群的(紅雨村、白雲舍)

朱德群是這兩年當中畫幅漲升最快的海外華人藝術家,原本畫價一路殿在趙無極之後,市場浮額極多,台灣的畫廊界家家都有幾幅朱德群的作品。兩年前,創作巨畫送上海歌劇院,畫作又在大陸舉辦巡迴展,紐約知名marlborough畫廊又加入北美地區的代理,大家反賣為買。

行情從一號新台幣九千元漲到數萬元、數十萬元不等。

今年五月佳士得春拍中朱德群於一九六五年的作品(紅雨村、白雲舍),就以朱德群旅法之初的早年經典作品,拍出了港幣的新天價,折合新台幣一億餘元,讓朱德群在國際拍賣成交榜上首次領先趙無極,也在杭州三傑中拔得頭籌。

在一億元的高價表現之後,朱德群是否還拿得出擲地有聲的好作品上拍,將成為維繫市場高價於不墜的關鍵。以市場耕耘的成熟度來說,趙無極與吳冠中,論時間論價量都比朱德群的一夜爆紅來得扎實。目前趙無極創最高拍賣紀錄是去年最大畫幅的(JUIN-COTOBER)三連畫,成交價為一八○四萬港元,折合新台幣七六一四萬餘元,吳冠中最高價作品是水墨作的(鸚鵡天堂),在北京保利以人民幣三○二五萬元拍出,折合台幣也算破億元,但吳冠中的純粹油畫作品,尚未出現億元交易。不過這兩位昔日同窗都是立即威脅到朱德群高價排名表現。


大陸第一、二代畫家行情可望追漲

同樣有瑜亮情結的徐悲鴻與林風眠,徐悲鴻代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寫實派系統,林風眠是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前身杭州藝專)革新派系統。林風眠雖然長壽於徐悲鴻,但受文革迫害,幾度毀畫、遷徙,晚年又以水墨畫創作為多,傳世的油畫作品相當稀有,這幾年雖有經典油畫陸續釋出,但真假爭議性極大,好作品也不見再回流,徐悲鴻一次又一次亮麗的拍賣紀錄,也直接對林風眠等第一代大陸本土油畫家帶來推升比價作用。

華人藝術一億元的成交價算不算得高?對縮衣節食慣的中國人來說,還不太能適應。但相較於西方同輩藝術家的行情來說,一億元是大家的心理關卡,而非市場阻力。看來在二十一世紀中國熱之下,炎黃子民的身價豈不水漲船高,甚或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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